王安石与司马光 (2)

——磁石二极,相斥乎?相吸乎?

期次:第3期       查看:272

色阴沉,不怒自威。

“举朝之士,皆小人也!”司马光怒斥道。得知王安石死讯后,他便有预感,王安石身后,可能会遭受世俗的鄙薄和小人的凌辱。便立即抱病作书,告诉右相吕公著:“介甫文章节义,过人处甚多……今方矫其失,革其弊,不幸介甫谢世,反复之徒必诋毁百端,光意以谓朝廷宜优加厚礼,以振起浮薄之风。”果不其然,想当年,王安石当权,大刀阔斧推行变法,提拔重用了不少人,其中不乏今日朝堂中人,然而今日,王安石尸骨未寒,他们便忘恩负义,落井下石,着实是令人心寒!

“陛下,臣以为,王安石变法之罪,罪在其行,不在其心。其人刚直耿介,廉洁奉公,朝廷宜优加厚礼,以振士民之心。”

几日后,远在江宁的王家收到了朝廷的诏书:追赠王安石为太傅,谥号“文”。

江宁,王安石墓前,司马光静静地看着墓碑。新党失势,这位前宰相的墓前竟鲜有人祭奠,一阵风吹来,坟茔旁的芦花随风飘荡,显得分外荒凉。司马光伫立良久,斜阳下,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。

“君实,此去郓州,一路珍重。”耳边又响起王安石那熟悉的声音,司马光轻咳一声,坐了下来。他忆起,那是至和元年,自己调职郓州,不得不离开志趣相投的王安石等人。此前的那段时间,自己与王安石同供职于群牧司,闲时便一起谈诗论道,游历山水,渐渐地便互相折服于对方的才气和人品,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,那段时光,好不快活!

然十五年后,王安石为参知政事,在神宗的支持下开始大力推行变法。自己因与其政见相左,常激辩于朝堂,渐渐地竟被推举为反对变法的旧党领袖。虽然自己与王安石在政治主张上针锋相对,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彼此之间的友谊。当初,自己曾作文讽刺变法。有好事者将此文献给王安石,以为王安石会怪罪自己。不料,王安石却将此文挂在墙上,向其门下士赞曰:“君实之文,西汉之文也。”

“介甫啊,世人皆言,你王安石与我司马光乃是一对死敌。”司马光笑了笑,微微挪动身躯,自语道:“然世俗之人如何知晓,你我‘王马之争’只涉国事,不涉私交。只在政见,不在人格。我司马君实有友如斯,此生无憾矣。”

语罢,司马光缓缓起身,微微一揖,转身踱去。落日余晖照在他的身上,背影显得愈发的长了。

九月初一,司马光薨。元佑八年,哲宗亲政,罢黜旧党,恢复新法。时人对司马光唯恐避之不及,唯王家人时时前往祭拜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校报记者:罗振兴(医技学院)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电话:18228856214